非洲打工之旅

今年36歲的覃永政，是桑植縣一名普通的土家漢子。
2008年11月9日，這是一個值得覃永政一生都要紀(jì)念的日子。他乘坐海南航空公司的班機，從首都北京出發(fā)，經(jīng)停迪拜給飛機加油，17個小時以后，降落到了大西洋東岸的非洲國家安哥拉的首都羅安達，開始了在這里一年多時間的打工生涯。

按兩天洗一個澡來核算，每月洗澡消費超過1000元人民幣
雖然安哥拉緊鄰大西洋，但是陸地上還是十分干燥，常年氣溫都在34－35攝氏度之間，氣溫比較穩(wěn)定，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風(fēng)暴。不過，太陽再大，只要躲在陰涼處，還是相當(dāng)舒服。
安哥拉是世界上公認的消費程度最高的國度，覃永政他們吃的大米和使用的衛(wèi)生紙、洗衣粉、肥皂、洗發(fā)液、牙膏、牙刷等生活物資，全部由建筑公司從中國境內(nèi)發(fā)貨柜運送過來。只是蔬菜因為保鮮問題，只得就地采購，每一頓飯的炒菜基本上都是紅薯藤和包菜。當(dāng)?shù)氐乃饕忻⒐?、木瓜和一種類似于張家界板栗的腰果。同時，安哥拉還出產(chǎn)大量的玉米和木薯。木薯可以燒著吃，也可以榨成淀粉，做成木薯粉絲來吃。
在安哥拉，覃永政唯一感到難受的就是洗澡。不是洗澡不習(xí)慣，而是很貴。覃永政所在的中國廣西五鴻建筑集團公司安哥拉分公司駐扎在安哥拉的首都羅安達，這里經(jīng)常性地停水停電。供電不保證，220伏的照明電壓經(jīng)常只有100來伏，電風(fēng)扇扇著扇著就經(jīng)常性地停了。于是，羅安達的中國建筑公司，家家都需要自備發(fā)電機。自來水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動不動就沒有水。公司只好三天兩頭，拿錢去買水。買來的淡水很貴，一輛大水車只有10來噸水，卻需要2萬寬扎（安哥拉貨幣單位），相當(dāng)于人民幣2000元。所以，洗一個澡，需要的水就要耗費好幾十元人民幣。如果按照兩天洗一個澡來核算，一個月的洗澡水消費超過1000元人民幣。幸好，這筆費用是由建筑公司負責(zé)的，不需要自己個人掏。

僅憑兩瓶可口可樂，看一場國際籃球比賽
安哥拉跟所有的非洲國家一樣，十分崇尚體育活動。覃永政公司的外邊就是安哥拉國家體育場。每天都有震耳欲聾的觀眾吶喊聲、助威聲，從國家體育場席卷而來。不是足球賽，就是籃球賽，天天都有比賽。
未非洲籃球錦標(biāo)賽期間，有一天，在國內(nèi)本來就特別喜歡體育運動，尤其是喜歡打籃球的覃永政按捺不住了。工作休息時間，覃永政來到了安哥拉國家體育場的入口，很想進去看看。運用安哥拉葡萄牙語言強化培訓(xùn)所學(xué)的知識，覃永政弄明白了：觀看比賽不賣票，需要安哥拉本國的相關(guān)資格和手續(xù)就行了。自己明明是一個亞洲人，不可能弄到安哥拉本國的資格呀。怎么辦呢？覃永政計上心來。他趕快跑到安哥拉國家體育場入口外邊的小賣部，花了100寬扎買來一瓶冰鎮(zhèn)可口可樂，遞給把守入口的工作人員。可是，工作人員一個勁地搖頭。覃永政沒有放棄，再次跑到小賣部，又花了100寬扎買來一瓶冰鎮(zhèn)可口可樂，一起遞給把守入口的工作人員。這一次，工作人員沒有拒絕，微笑著將他放行了。原來，這個工作人員的后面，入口內(nèi)側(cè)還有一名工作人員，他們想一人喝一瓶飲料。
僅憑兩瓶冰鎮(zhèn)可口可樂，覃永政就輕松地進入安哥拉國家體育場，觀看了一場國際籃球賽。這是一場安哥拉的主場戰(zhàn)，安哥拉的球迷和啦啦隊喊聲震天。球場上，安哥拉國家籃球隊的隊員們一鼓作氣，勢如破竹，最后以122比60的絕對優(yōu)勢大敗對方。比賽結(jié)束了，覃永政還坐在觀眾席上，久久不愿離去。

一個普通的安哥拉人需要不吃不喝奮斗700至800年，才能買到一套房子
安哥拉的房價是世界上最貴的，超過紐約、華盛頓、倫敦、巴黎，也超過中國的上海、廣州、北京、深圳。說來沒有多少人相信，但這是事實。
安哥拉雖然現(xiàn)在是一個獨立的非洲國家了，但是曾經(jīng)有過600多年的葡萄牙殖民地歷史。如今，占領(lǐng)著安哥拉國內(nèi)建筑市場的，基本上都是葡萄牙人和巴西人，他們修建的辦公樓或者住宅樓，每平方米的人工工價高達3000美元以上，房子的售價每平方米高達2萬美元以上，高居世界第一位。
2006年底開始，大批的中國建筑公司涌入安哥拉建筑市場，比如中國中信、中國路橋、中國中基、中國鐵建、中國港建等國字號大型建筑企業(yè)都在安哥拉成立了分公司。后來，還有江蘇、安徽、廣西、內(nèi)蒙古等省市區(qū)，乃至于新疆生產(chǎn)建設(shè)兵團的建筑公司都蜂擁而來。一時間，40余萬中國建筑工人云集這里。
中國人一來，安哥拉的建筑人工工價就下去了，現(xiàn)在每平方米只要800至1000美元就可以完全搞定，技術(shù)水平和建筑質(zhì)量比原先的還要好很多倍，房價也隨之下降。原來被葡萄牙人和巴西人壟斷的建筑市場，迅速被中國人占領(lǐng)，秘密武器就是廉價的勞動力。
即使如此，安哥拉一個普通黑人青壯年的勞動力工價每天只有700寬扎（約合人民幣70元），一個月滿打滿算只有21000寬扎，一年的總收入不會超過252000寬扎。如果拿這筆收入去買房子，剛好能夠買到八分之一平方米。那么，一個普通的青壯年，需要不吃不喝，奮斗700至800年，才有能力買一套像模像樣的房子。購買一套房子，依然是普通安哥拉人無法企及的夢想。

男女老少一個個赤身裸體，在河流中玩得不亦樂乎
安哥拉地貌是東高西低，東部是山區(qū)，與贊比亞和剛果民主共和國接壤。西部全部是沙漠，濱臨大西洋。全國共有十多個省份，每個省的省會之間全部是二級公路，平坦整潔，交通便捷。
在安哥拉打工的一年多里，覃永政駕車陪同公司領(lǐng)導(dǎo)有過一趟很遠的旅行，那是去距離首都羅安達1000多公里以外的BA省，欣賞安哥拉最為壯觀的瀑布。他們往返僅僅花了三天的時間，在BA省的省會奎都市還住了兩個晚上。
瀑布很壯觀，有100多米高，瀑面有100多米寬，飛流直下三百尺，疑是銀河落非洲。瀑布的下方，水珠亂濺，霧氣彌漫，煞是好看。瀑布上面，是一條平靜的悠長河流，安哥拉本地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個個都是赤身裸體，回歸大自然，在河流中盡情戲耍，玩得不亦樂乎。他們在水中玩耍，自然大方，一點也不害羞。即使岸邊來了陌生人，也是一樣。也許，對于一個十分干燥、淡水資源十分有限的國家來說，安哥拉人對于河流和瀑布的喜愛與親熱，就顯得尤為重要，幾乎視為珍寶。
除了壯觀的瀑布以外，絢麗多彩的非洲風(fēng)情，也給覃永政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在建筑工地的外邊，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西洋。每到傍晚或者清晨，都有很多安哥拉小伙子和姑娘們，來到海邊，在海灘上盡情地自由舞蹈。那些充滿無窮活力的身影，那些曼妙的土著歌聲，帶給覃永政的不僅是震撼，還有心靈的撫慰。對于一個遠離家鄉(xiāng)的張家界土家漢子來說，這些濃郁的非洲風(fēng)情，也許能夠減少他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和對家人的牽掛。
2009年12月中旬，覃永政離開安哥拉，多次轉(zhuǎn)機，回到了中國，回到了湖南張家界。然而，在非洲安哥拉的那一段打工生涯，令覃永政這個土家漢子一生難忘。
題圖：覃永政（中）與安哥拉朋友在一起。
　　　　　　　　本報通訊員.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