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

比大山還要堅強的母親

更新時間:2018-03-19 12:30:56 來源：qugla.com 編輯：本站編輯　已被瀏覽 次 查看評論
張家界旅游網(wǎng) 公眾微信號 2010年的新年第一天，我們不顧山高路遠，來到桑植縣五道水鎮(zhèn)茶葉村，見到了李道今，這位最勤勞、最善良、最堅強的母親。
革命老區(qū)、賀龍元帥的故鄉(xiāng)桑植縣，是一個大山的世界。而五道水鎮(zhèn)則是澧水河的發(fā)源地，位于山疊山、山連山的大山最深處，是桑植縣最為偏遠的鄉(xiāng)鎮(zhèn)之一。
一路顛簸，滿身風塵，到達五道水鎮(zhèn)，我們已經(jīng)晚點了不少時間，太陽開始偏西。等待我們的茶葉村村民趙勇，是村支部書記兼村主任方云峰特意安排過來的，在面的車上，等得十分焦急。
從五道水鎮(zhèn)政府所在地出發(fā)，前往茶葉村，還有10余公里的路程。沿著澧水河的源頭，順著高深的峽谷，我們一路前行。到達鴉雀洞，出現(xiàn)了岔路口，一條道路直接通往湖北省的鶴峰縣，往大山深處沒有盡頭的更深處延伸。一條道路需要跨過溪溝，闖入對面的大山絕壁。面的車過了溪溝之上的石拱橋，道路猛地在絕壁前一分為二。左邊的道路連接著莊耳坪村，順著右邊的道路前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茶葉村。
絕壁前面，一個急剎車，出現(xiàn)一個弧度和坡度都超出我們想象的之字路。驚呼之余，我們不得不佩服趙勇的技術(shù)和膽量。還沒有緩過神來，我們已經(jīng)隨著面的車，開始順著蜿蜒曲折的，窄窄的公路，在絕壁上“飛行”，而不是穿行。坐在車上，撲入眼簾的不是巍巍聳立的大山絕壁，就是深不見底的溝壑深淵。不光我們的心在飛，我們的身子也在“飛”。“飛行”在這樣的山區(qū)道路上，實在是驚險刺激。拐彎處，對面突然來車，措手不及，滿車尖叫，鋪天蓋地。不要急，有驚無險。兩車相會，慢慢挪動，終于過去。我們不禁輕輕地，舒緩了一口氣?？墒?，繃緊的神經(jīng)還來不及放松，又再度收縮，再度繃緊。因為，我們又要上坡了，又是絕壁上令人驚嘆的“之字拐”等著我們。
趙勇的嫂子曾鳳鳴，剛好就是李道今的孫女，李道今大兒子家里的第二個孩子。提到李道今這個74歲的親戚，瘸腿了還可以下田駛牛耕田，趙勇來了精神，不顧面的車是在他的駕駛下貼著懸崖絕壁在前行，開始滔滔不絕，對李道今的欽佩之情溢于言表。我們提醒他幾次，懇請他千萬要集中精力，注意安全，小心駕駛，還是沒有堵上他龍門陣般一套一套調(diào)調(diào)的嘴?？磥?，在這個大山里面，李道今擁有無數(shù)的江湖傳奇，令每一個山里人著迷。
李道今是桑植縣五道水鎮(zhèn)茶葉村上壩組人，一個不識字卻可以將20多個家庭成員的生日牢記在心的文盲，一個年高74歲仍然能夠駛牛打耙、種地耕田的土家瘸腿阿婆，一個大山深處苦難大家庭的主心骨和當家人。
命運之神如果給她一個人生平臺，李道今完全可以德令昭著、母儀天下。
憋住淚水，強忍悲痛，李道今一手操持了四代直系親人的喪事。四代直系親人分別是受人敬重的公公、相親相愛的丈夫、年富力強的大兒子和最為疼愛的孫女。尤其是兒子和孫女魂歸大山，安息九泉的那些日日夜夜，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錐心悲痛直逼李道今的五臟六腑，令她幾欲癲狂。但是，所有的悲苦都沒有擊倒她，她堅強地活了下來，她還要繼續(xù)堅強地、自信地、樂觀地活下去，因為她的肩頭扛著整個苦難的大家庭。
李道今一輩子生養(yǎng)了6個兒女，有4個兒女成人以后，都走出了大山，在外成家立業(yè)。大兒子去世以后，在她的引導下，傻乎乎的二兒子已經(jīng)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來不會家務和農(nóng)活的二兒媳，是一個又聾又啞又傻的重癥殘疾人，在她的耐心教導下，逐漸成為田里地里莊稼活的行家里手。
砸鍋賣鐵，縮緊腰帶，砍畬地，挖藥材，被劇毒的五步蛇咬傷以后的李道今九死一生，在半年之內(nèi)就全部償還了因為給二兒媳搶救治病的1500元“巨額貸款”，讓無數(shù)鄉(xiāng)親和鎮(zhèn)干部為之動容。
李道今的故鄉(xiāng)地處湘鄂交界之地，300多座巍巍大山下的土家村寨都在流傳著她的感人故事，關(guān)于母性，關(guān)于勤勞，關(guān)于善良，關(guān)于堅強，關(guān)于誠信，關(guān)于活著的意義……
彌漫在大山深處的滔滔母愛，感動了湘鄂大地。
這就是我們采訪的主人公李道今，一個比大山還要堅強的土家族母親。
采訪的那一天，我們乘坐的面的車穿過五道水鎮(zhèn)苦竹壩村以后，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終于到達茶葉村。從車內(nèi)跑出來，抬頭看天，時間還不算太晚。整個大山都在夕陽余暉的撫摸下，層層疊疊，特別柔美，特別靜謐。大山在這里留出一塊不斷抬升的梯級盆地，三三兩兩的農(nóng)戶散布在盆地的邊緣。大山腳下的緩坡上，炊煙裊裊，雞犬相聞。
徒步來到李道今阿婆的家里，沒有一個人。向鄰居一打聽，全在山里，正在坡上干農(nóng)活，很遠，一下子回不來。見不到主人公李道今，這個74歲了還可以駛牛打耙的瘸腿阿婆，就在我們的心里愈發(fā)神秘。
聽說要采訪李道今，鄰居們紛紛圍攏來，搶著給我們講這一家子的故事。暮色四合，談興正濃，李道今家屋后的鄰居家里剛好殺年豬，喊我們過去一起吃殺豬飯，邊吃邊等。
晚餐吃罷，李道今還沒有回家。方云峰急了，吩咐村文書鐘迎春分頭派人去找。
夜色完全降臨，李道今一家子回來了。走進屋內(nèi)，不湊巧，電燈的燈座壞了。方云峰跑過來，打著手電，鼓搗了好半天，最后還是沒有弄好。
李道今找來蠟燭，點上，不顧我們多次催促她先做飯，等吃了飯以后再聊，一直就著微弱的蠟燭光亮，向我們講述她的苦難一生。就像在講一個遙遠的傳說，凄美，悲壯，催人淚下。
可是，在采訪的過程中，李道今自始至終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這令我很驚奇。我采訪的很多對象，都會因為我提出的話題而情不自已，悲從中來，傷心流淚。可是，在我的眼里，李道今阿婆只有悲傷，沒有眼淚，這也許是無數(shù)的悲苦讓她不得不堅強地挺立在大山深處的緣故。倒是我自己，被她所經(jīng)歷的那些磨難，感動得三次眼眶濕潤，淚水差點流了下來。
在采訪和拍攝的過程中，我們生怕李道今的智障兒子和兒媳婦打我們，或者砸我們的照相機。李道今對我們說，不要緊，不要怕，我給他們“講道理”。只見李道今給他們一陣手勢語，加上很多夸張的肢體語言以后，他們兩人除了對我們表示友善的嘿嘿笑以外，還十分配合我們對他們的拍照。
曾經(jīng)在五道水鎮(zhèn)工作的桑植縣信訪局副局長向良喜告訴我們，李道今是一個不卑不亢，令人敬重的土家女人。雖然家里比較貧窮，但是她在接人待物方面，禮節(jié)十分周全。講究自尊，懂得自愛。吃得苦，受得累。頑強，堅韌。不僅抗得住悲痛，對生活也從不抱怨，始終都充滿著希望。而且，從來不給村里，不給鎮(zhèn)上提任何要求。
離開五道水鎮(zhèn)多年以后，向良喜接受我們采訪的時候，仍然感慨不已。1500元錢，對于一個城市居民來說，尤其是發(fā)達城市居民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對于一個大山深處的苦難家庭來說，那就是一座沉重的大山。李道今憑借這瘦小的身子，把這座大山從身上從容地掀掉，那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耐心，需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價和艱辛啊。對比社會上那么多借了朋友的錢不還，借了國家的錢不還，數(shù)額動輒就以千萬計的“老賴們”，我們在李道今身上看到的是中國傳統(tǒng)婦女誠信無邊的人性光彩。
在茶葉村，在五道水鎮(zhèn)，接受我們采訪的人，都對李道今伸出了大拇指。李道今身上那種自強不息、自力更生、忍辱負重、頑強向上的精神，永遠值得我們學習。那種堅忍不拔的生命力，最為美好的人生品德，永遠讓我們嘆服。 張家界旅游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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